第(1/3)页 毫无意外的,当史钰以吏部尚书之名,向御前呈递了涉及中枢、地方职官的奏疏,御前在停了些时日,由内侍发派至中书、门下两省复议,这不可避免的在朝堂上下引发了不小轰动。 中枢、地方所缺职官,在过去不知被多少人盯着。 官场上一步落步步落。 有多少人,能力有,年龄够,但就因资历稍浅或门第不显,终难登高位。 所以谁能上去,有时看的就是时运。 时运亦属实力的一部分。 从表面上来看,这次所涉只是这些职官,实则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,晋升的人,他们原有职官会空缺,这又会使另一批人有所动,直到依次递减下去,到了最后一步,才算真正的消停下来。 因此在轰动之下,无数双眼睛汇聚中书、门下两省。 朝堂如棋局,落子之声未绝,人心已随局势起伏。每一个职位的更迭,都似投入湖中的石子,涟漪不断向外扩散。 亦是这样,暗地里的行动悄然展开。 有人暗中奔走,托关系、递帖子,企图在名单最终定下前搏一个机会;也有人冷眼旁观,盘算着局势变化将如何影响自身前程。 “果然是这样啊。” 中书省,右相国署。 王睿倚着官椅,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奏疏,不知过了多久,王睿言语间透着几分释然,苦笑摇头起来。 “相国。” 站着的心腹,看了眼身后堂门,随即转身对王睿低声道:“史钰所呈这份奏疏,在朝引起不小轰动,今下中枢一应有司,不知有多少在私议此事,更有不少人在密切关注中书、门下两省。” “所以呢?” 王睿眉头微挑,看向自己这位门生。 此人很早就追随他,今任中书省直省舍人,为人机敏,办事稳妥,遇到些很难抉择的事宜,王睿常会听取他的意见。 李乾:“……” 自家座师何意,他听出一二了。 “你不会真觉得,这样引得朝堂震动的奏疏,是史钰敢擅自写下的?”王睿向前探探身,盯着李乾说道。 “别忘了,在此前吏部也好,史钰本人也罢,是向御前呈递不少奏疏的,涉及到的皆与所缺职官相关。那些奏疏皆如泥牛入海,毫无回音。唯有这一份,被御前发派到中书、门下两省审议,这意味着什么?” 李乾喉结上下蠕动,到嘴边的话,怎样都讲不出来。 这些他如何猜不到。 可这次涉及到的职官太多,且不止牵扯中枢,还牵扯地方,如果中书省这次,没有任何犹豫就通过了,这对自家座师是不利的。 “自我朝开创以来,门下省鸾台侍中这等要职,何时由吏部尚书单独上疏举荐过?”对李乾的心思,王睿如何看不出,直接提及另一件事。 “相国说的是。” 李乾低下头行礼,“按旧制,所涉中书、门下、尚书三省要职,俱要召开御门听政,由朝中重臣举荐,终汇于吏部联名呈递,以供天子铨选。” “少数,是由天子直召御前廷议商榷,但需吏部主官在场,明确后以吏部联名呈递,再至御前。” “品出什么没?” 王睿双眼微眯,盯着李乾道。 “品出了。” 李乾轻声回道。 这就是天子啊。 王睿倚着官椅,表情有几分复杂,这次史钰做的事情,讲好听些,是天子要走一遍流程,但也仅是流程罢了。 如果中书、门下两省复议存有偏差,导致这次流程出现问题,那天子或许不会做什么,但所缺职官肯定不会随意授予的。 天子这是在告诉所有人。 要么照规矩办事。 要么就涛声依旧。 根本就不给人第三种选择。 可问题是,谁敢做后者? 反正他王睿是不敢!! 这些年博弈、斗争下来,谁从天子身上占到便宜了? 没有!! 即便是城府极深的徐黜,是,他用他的死,换取了徐氏一族得以延续的机会,可代价呢? 这仅是一个死吗? 那些投效到徐氏门下的人,眼下还有多少? 少之又少了!! 关键还不止这样,崔氏也蒙受了极大损失。 皇后是没有被废,可皇后却没有与宫外联系,这代表着皇后已彻底依附皇权,一应事宜皆以天子为重。 这个时候,他要是敢唱反调,别说他能否谋得左相国之位了,他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,不止是这样,他的女儿,恐也会有威胁,前皇后,即便加了尊号,那也终是前皇后,那跟现皇后是有差别的。 第(1/3)页